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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鬼歌:櫻花民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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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柳軒的313房間內。

春野櫻直到在浴室裏沖完了澡後才真正地冷靜下來了。只見簇擁在一身潔白素蓮中的她仍因浴室濕熱霧氣的暈染而紅霞漣漣,恍若碧幽清水中甫才盛開的一朵猶帶透明珍珠的櫻色芙蕖……

唉,這風之國的“特色”沙塵還真是無孔不入啊。春野櫻一邊用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粉發一邊暗自埋怨道,她今天可都已經洗過兩次澡了。即便今晚難得沒有刮風,但她還是感覺自己的身上沾了不少灰塵呢。

待頭發差不多半幹了之後,櫻便褪下了自己的白色浴袍並準備換上睡裙。突然——櫻想起了那個令她感到有些不安的印記,於是她就專程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只見那個黑色“三勾玉”的“咒印”依然乖巧地熟睡在她的肩頭,其不痛不癢、毫無感覺。要不是今晚自己猛地想起來了,只怕她早就忘記了這檔子事呢。

額,“這玩意”怎麽還在啊?!就像是……像是“生長”在她自己的肌理當中了。雖然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麽大礙,但就是感覺……感覺“怪怪”的吧。其實問一問“有經驗”的佐助君或許更好些,然而——她還是拉不下臉面啊!

畢竟春野櫻再怎麽開放也終究是“一枚”女孩子呀,難道……難道能直接讓佐助君看她的肩膀嗎?!不、不、不,這太羞恥了啊!!!何況這次的任務貌似很棘手,她可不能再給佐助君添亂了呢。

……

越想越思路清晰的櫻遂不再去理會那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咒印”了。當她換上了那身粉色的吊帶睡裙並準備就寢時,她才記起自己最好做一做睡前的皮膚護理吧。但事實上嘛,她平時倒不太在意這些,可砂隱的惡劣氣候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大費周章。況且最近老是風吹日曬的,自己若再不做做美容可就真的要變老變醜了啊!

不過嘛……這個美容的過程將會極其簡潔,以春野櫻粉色背包裏的一瓶玫瑰精油為主。那是綱手特意調配的,後被櫻自己改進了一下。想到這兒,櫻便上前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咦——她的包包似乎有點兒潮濕啊?!額……這是哪來的水呀?!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水杯是不是漏水了!於是她趕忙將其掏了出來。

……

只見那個粉色的“兔耳朵”水杯的瓶身上的確有些水跡,可瓶子裏的水還是滿滿的……對啊!她今天因為太忙了所以就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呢。櫻又趕緊尋找背包裏的其他物品:錢包、精油、梳子、還有下午在慌忙中於砂隱買的一個微型化妝盒,以及佐良娜的那個小小的木偶、“遺書”和“照片”……唉,怎麽都有些濕呢?!

可她檢查了老半天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漏水的東西!算了,就先把自己的背包晾幹吧。好在風之國的水汽蒸發也很快,明天就好了啦。於是櫻把背包的拉鏈全部都拉開並掛在了衣架上,至於其他的東西則擺放在了桌子上任期風幹。然後她就拿著那瓶精油走到了浴室,因為那裏有一面鏡子便於她對著勻面。

……

事畢,當準備上床的櫻在一桌子上的雜物當中看到了邊上的那個孤零零的木偶時,一陣哀楚的幽煙正緩緩地浮動,她不由得想起了下午在“靖英園”偶遇的門佐海老藏爺爺。真可憐啊……她心中一酸,便下床把那個嬌小的木偶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並柔聲細語道:“真是對不起呀,佐良娜。蠍……他已經是真正的傀儡了,而且……他早都死了呢。原諒我……原諒我無法幫你還給他了啊……”

所以她註定連佐良娜的那個最簡單不過的“遺願”都無法實現了嗎?命運為何會如此殘酷無情啊?!

……

“唉,不好意思啊,不知怎麽回事就把你弄濕了。”只見櫻眼神溫柔地撫摸著木偶,就宛如在安撫自己的孩子般,她柔聲道:“小乖乖,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你噠。今晚……你就睡在我的身邊好啦。”

於是櫻就把那個小木偶放在了自己的枕邊,還給它蓋上了被子。她不禁被自己的這種有點兒孩子氣般的幼稚舉動逗笑了。接著她又心血來潮地伸出了小手,並學著佐助君的樣子輕點了一下木偶的額頭,她溫聲道:“晚安,佐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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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尼——我這是在哪裏呀?!

此刻的春野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在何地?還真是奇了怪了……她不是正在銀柳軒睡覺嗎?又怎麽會稀裏糊塗地來到這兒了啊?

嗯……該怎麽形容她現在所身處的地方呢?總之就是一個形容詞吧:陰暗。

自己如今正站在一處空蕩蕩的矩形大廳中,周邊有將近十多個小房間,看起來倒像是“單身宿舍”吧?

出於謹慎,櫻先是望了望自己的背面:有一道氣派莊嚴的大門,但此時正緊閉不開。而她的正前方則有三條規整幽長的通道,且每條通道的正上方都在晦暗的墻壁上鐫刻著文字,從左到右依次為:佛、法、僧。咦——這不是千代婆婆的傀儡術:“白秘技·近松十人眾”當中的“三寶吸潰”之術嗎?!

春野櫻當然清楚地記得三年前為了抵禦蠍那人多勢眾的“赤秘技·百機操演”時,千代婆婆就把砂隱的傀儡師鼻祖——門佐衛門前輩所創作的“近松十人眾”當中的某三個傀儡組成了一個“三角陣”。在打開其機關“佛”、“法”、“僧”之後,所產生的猛烈的龍卷風就對蠍造成了極強的攻擊。

難道這地方和千代婆婆甚至是門佐衛門有關嗎?櫻在心裏推測道。

……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裏,

萬裏無雲多明凈。

如同彩霞如白雲,

芬芳撲鼻多美麗。

快來呀、快來呀、

同去看櫻花。

……

納尼——是誰在唱歌啊?!櫻心裏感到了一陣驚慌,只覺得這陣溫婉柔美的曲調像極了一首民歌《櫻花》[1]。這是整個忍界最古老的傳統民謠了,她小時候還經常和井野醬等小夥伴們一起吟唱過呢。

可在此時的這種極度靜謐幽暗的環境當中,這首原本宛如天籟之音的民謠反而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等等——這個音色好像有些熟悉?空靈且溫柔……到底是誰啊?

就當櫻還在思考時,那陣如鬼魅般的歌聲再次輕幽幽地飄來。櫻聞聲先是打了一個寒戰,待斂神後就意圖尋找聲源:原來是從正中心——“法”門下的那條漆黑的通道中傳出來的!只見那個狹窄的通道口恍若黑雲繚繞的無底深淵、詭秘瘆人……櫻見狀不禁有些猶豫驚懼,可奈何那縷靈柔的聲音像是魔咒般催促著她戰戰兢兢地踏進了那個似乎能吞噬掉一切的通道口……

嘛哎——這裏好黑啊、這裏好暗啊、這裏好深啊……

正處於一片幽暗“地獄”當中的櫻有些惶惶然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只聽那陣聲音隨著距離的拉近也愈發明晰了……其實這個疑似是“女孩”的人唱得還是蠻好聽的嘛,可惜——就是“不應景”啊!於此情此景之中倒顯得像是可怖的“鬼聲”了。於是櫻只好壯著膽子任憑那陣輕柔的聲音盤旋在自己冰涼的頭頂、縈繞於自己發冷的耳畔、侵襲向自己砰跳的心房。

……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時節天將曉,

霞光照眼花英笑。

萬裏長空白雲起,

美麗芬芳任風飄。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櫻花啊、櫻花啊、

陽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無際是櫻花。

如霞似雲花爛漫,

芳香飄蕩美如畫。

快來呀,快來呀。

……

實際上這段路程並不長,只是因為這裏氣氛的過於“恐怖”才烘托得其有些嚇人了而已。大約過了不到五分鐘吧,早已“不堪折磨”的櫻終於看到前方有一些微弱的光亮,謝天謝地——她可算走到出口了!

但當她最終看到了眼前的場景時,她才知道自己還是高興得太早了。這裏並非是什麽“出口”,反而是通道的“終點”——一個類似“監牢”的地方。

只見盡頭內又是一個極其寬廣的大堂,其被無數鐵質欄桿以大約二十厘米左右的間隔重重圍住。整個“監牢”的高度差不多有尾獸的體積般那麽高,放眼望去並沒有看到牢獄的“門口”,且周邊墻壁的燭臺上正燃燒著幾根零零星星的白色蠟燭……

額,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如此宏大雄偉、規模森嚴……難不成是建在了地底下了嗎?!

……

等等——那是誰?

在偌大空蕩的監牢最靠近通道口的地方,櫻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人!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唱歌的“女孩”嗎?她遂趕忙走上前去——果然看到了一個留著紅頭發的小女孩正端莊地跪坐在牢籠旁。

女孩好像並沒有發現櫻的到來,只是專註地低著小腦袋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她大約八九歲的樣子,只見她長長的紅發梳成了一條高馬尾、發根上還綁著一根淺藍色的蝴蝶結發帶、她身著淡紫色的和服、上面還綻放著幾朵白凈素雅的玉碟梅[2]。

哇……好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啊。即使暫時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櫻也篤定她一定很美麗動人!所以她自己倒先是被眼前的“小蘿莉”迷住了。

可為什麽要把她關起來呢?天殺的——究竟是誰會這麽狠心啊?!

於是憤慨難耐的櫻就想和這個萌噠噠的小蘿莉說說話,她很想知道這個小可愛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才會受此待遇?但她所有的語句都在自己看清那個女孩手中的東西時而迅速翻滾起了更加震驚不已的驚濤駭浪……

她在刺繡?!

這其實也不算什麽使人太過震撼的事情,不過她在這個年紀就學會了刺繡也確實很了不起了。

可她在小手中的一張白色布帛上所繡的卻是一個紅色的字:蠍。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

[1]《櫻花》:是一首日本民歌,創作於江戶時代末期。

[2]玉碟梅:一種白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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